陳美齡的論爭與奇遇(五)[明報周刊第2571期/2018.02.17]

最后的乐园

誠惶誠恐處女下海 無添加形象續發酵

初遇的晚上，Agnes一字一淚，向金子力盡情傾訴，這幾年公司不讓她唱想唱的歌、做想做的義工，還有去想去的袓國演出，「不知哪來的信任，總之感覺他很誠實，不會欺騙我，之前經理人從沒給我這樣的觀感。」金子力替她分析，若想公司給予自主權，最直接是能賺錢，有價值的藝人自然最大聲，也可在公餘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；Agnes認同這個道理，金子力即努力接洽工作，但知易行難，她需先衝破個人心理障礙，「之前完全不想上遊戲與搞笑節目，我是歌手，以前上節目，甚至不想主持問我的意見，最好不要成為焦點，但當時日本流行的是娛樂節目，硬着頭皮也要參與！」

為配合「戰友」金子力的步伐，Agnes誠惶誠恐作「處女下海」，「那個節目在大阪錄影，參與藝人分成兩組，中間有人出題目，然後逐個出來講笑話，看看誰逗到最多人笑，事前真的緊張到暈！」無法預知題目，唯有大考天才波，想到什麼便爆什麼，「平時我好害羞，覺得人家在笑我，怪難為情，但既然來到，是旦啦，亂咁噏，想不到逗得大家好開心，可能他們笑我亂來吧！」一次生、兩次熟、三次團圓大結局，日本人愈看Agnes愈開心，封她為「天然大姐」，「慢慢覺得，如果我能這麼棒去逗人笑，是一件很歡樂的事，我好鍾意！」

「無添加」形象逐漸發酵，連討論社會或民生議題的嚴肅節目，也開始打她的主意，「我猜幕後看電視，認為我説的話有道理吧，日本人本來希望個個都一樣，但其實應該令每個人接受彼此相異之處，才會令社會有所進步！」高峰期，她背着十多個電視與電台主持身份，又出書發表對社會的看法，更在大學教授異文化交流論，「有少少似意見領導者！」孵了一隻又一隻的金蛋，渡邊不再理會Agnes工作以外的活動，她可以自由地當義工，並推出《世界童謠和搖籃曲全集》，將好幾首幾乎失傳的中國兒歌保留下來。

封殺顧慮拋諸腦後 借助酒精突破缺口

回國演出一直是她的心願，但當時台灣市場極其重要，一旦與內地扯上關係便回頭太難，Agnes卻將顧慮通統拋諸腦後，「貴陽之行令我感受好大，很多中國人無法接觸外國歌曲，怕思想被外間污染，但其實不少歌曲都十分正面，包括我所唱的歌，其他藝人害怕失去台灣市場，更甚遍及整個東南亞均受影響，幸好我已不拍戲，沒片約也不打緊。」國內是另一套遊戲規則，不是你想犠牲小我或衣錦榮歸，有關單位便開方便之門，「首先要找出證明，自己的歌不會影響年輕人，媽咪有位同鄉在文匯報工作，得知想回國演唱，必須得到某個單位邀請。」

同鄉替她放聲氣，宋慶齡基金會表示有興趣，只是她在國內的知名度成疑，「媽咪將《歸來的燕子》盒帶寄回鄉下，小朋友才會懂唱，他們先安排我上春節聯歡晚會，選唱《原野牧歌》、《假如》及《歸來的燕子》，可能形象與當時國內歌手有很大分別，掀起了一時話題，演唱會的門票銷情沒問題。」話雖三場絕早爆滿，但因屬慈善性質，Agnes沒能賺進半分錢，渡邊不會容許她做這樣的一義工」，唯有靠金子力努力傾贊助，「求了很多人，終於找到了東芝，他們剛想打開中國市場。」作為改革開放後首位登場的回國歌手，Agnes此行備受注目，日本NHK電視台第一次替歌手製作時事特輯，中央電視台更要求轉播演唱會，歌曲事前需經審批，最看重的是不存在任何政治色彩，「《愛的咒語》沒事，日文歌也沒問題，連在台灣出版的《歸來的燕子》都唱得！」

假座北京首都體育館盛大舉行，出場前原已非常緊張，沒想到傳來一則廣播，令Agnes差點崩潰！「場內竟然不准拍手，從沒試過做演唱會無人拍手，怎麼辦呢？唯有一首接一首，唱了再算！」觀眾也能感受她的忘我與投入，不出第三首歌已開始鼓掌，歡呼聲愈演愈烈，「感動到即刻死咗都抵！」演唱會籌得六十萬人民幣善款，並持續在電視重播，「陳美齡熱潮」方興未艾，Agnes卻未有再接再厲，深耕這片肥沃土地，「做完不久便結婚，我沒有野心、慾望，只想打開一扇門，其他人夠膽返去，大陸亦願意請人，整件事很開心、正面，帶來好多陽光。」

雙雙返日，金子力與Agnes仍在「拍檔以上、戀人未滿」的曖昧狀態，明明已是如膠似漆的一對，卻沒有人肯打開缺口，直至金子力突然辭職……「他的家族經營『清理』業務，當時政府未收垃圾，河道清理、屋頂清理等是一盤大生意，他要繼承屋企事業，不能再一起工作，朝夕相對，怎麼辦？」臨別依依，教她面對最真實的自己，不能失去金子力，但他呢？借助酒精的催化，他終於通過電話筒向她表白，「那一刻，我的心亮了，只想時間永遠停頓！」

關係確認，自此他倆的心連成一線，直到今日，及以後。

下回預吿

八五年，金子力與Agnes在日本傳出婚訊，事前毫不知情的陳媽媽大表不滿，回港見媒體，又被記者難題考起……

入鄉隨俗接新娘，早有準備的金子力，以怪招迎戰如狼似虎的姊妹團！

下期《明周》，中日南北和。

陳美齡的論爭與奇遇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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龄心君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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