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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自傳基於兩句話 行善埋下入行伏線
存活在香港人的腦海中,陳美齡是家傳戶曉的名字,卻因長年不常曝光,印象也許只停留於她是真正的第一代玉女歌手,往日本發展並落地生根,經常到外國作慈善探訪,直至一六年推出著作《50個教育法:我把三個兒子送入了史丹福》,許多人方始驚覺,她所做過、所達到的成就,以至箇中經歷的一切,確實遠超我們想像之外。
Agnes微笑道:「出了第一本後,我將曾在日本推出的書給總編輯看,總編有興趣譯成中文在香港出版,但之前要填補空白,因為香港人不算太認識我。」書店提議出自傳,Agnes登時大吃一驚:「諗起都驚、心又顫晒,寫自傳好大工程,何況,不用這麼快寫吧? 總編有兩句話說得好好:『我想多點認識你,但面對面未必能直入內心世界。』想想也是對的,橫豎好多事,我也沒有公開過!」
十四歲一早成名,獨闖日本再創造奇蹟,以為Agnes必是天生自信、表演慾高的小女娃,原來是個美麗的誤會——她在六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四,大姊陳依齡留學日本,是歌影雙棲的美女明星,二姊陳曦齡資質聰穎,長大後成為兒科醫生;相形見絀,嬌小又怕事的Agnes,自覺是家中的醜小鴨,到升上瑪利諾初中性情大變,全因好心有好報。「我去聖母軍做義工,看到很多情況比我差得多的小朋友努力求存,盡量在生活中找歡樂,我感到非常慚愧;接觸他們亦令我忘記自己,以前整天在意人家怎樣看我, 覺得不及個姊姊那麼靚、那麼棒,現在卻能將喜悅帶給別人,是一世的財產。」為了跟小朋友打成一片,她在民歌班學結他,不經意埋下入行的伏線,「初初抱起結他,其實是想在慈善演出,呼籲大家捐多些錢、舊衫或罐頭,逐漸有聯校音樂會邀請我去唱,又上過許冠傑主持的無綫節目《Star Show》。」
爸爸動怒想拿菜刀 最紅男星等她埋位
自彈自唱的兔仔牙少女,吸引了前溫拿經理人梁柏濤(Pato)的注意,「他正在籌備一張民歌專輯,給了好些歌曲讓我選唱,聽罷第一首《Circle Game》,其他已不用理會,第一句歌詞講成長,當時十幾歲會幻想日後成長會是怎樣,之後再提及旋轉木馬,好可愛,感覺這首歌好適合我,是最佳配搭。」歌曲一出橫掃流行榜,家人始恍然大悟:「怎麼你當了歌手?」陳爸爸尤其反應激烈,「Pato來我家,想當我的經理人,爸爸好嬲,大鬧:『再唔走攞把菜刀出嚟斬你!』那時陳依齡已是明星,但她沒有幫口,因為想保護妹妹,害怕娛樂圈有人欺負我。」趕走Pato,回復冷靜的陳爸爸提出,若考到平均八十分,便隨Agnes自由選擇,「我從未拿過八十分,但如果爸爸不讓我唱歌,我會好失落,講完『做得到』先知死,結果,我真的考到八十分!所以說,要相信小朋友的力量,只要定下目標,准許他(她)做喜歡的事,激發出來的潛力,隨時意想不到!」
通過最難的一關,她如願涉足藝壇,機會即洶湧而至,既替麗的主持《美齡晚會》,又應邀參演邵氏電影《年輕人》,如日方中的狄龍、姜大衞、陳觀泰,「三劍客」拱照「小可憐」——她在家中的暱稱派上用場。「張徹好紅,但他好惜我,每天要等我放學,日落西山才能到片場,忙到連洗頭也沒時間,一入廠,化妝師捉住我只洗前面再吹乾,皆因洗完整個頭的時間太長,現在一場戲已要分好幾天去拍。」邵氏刻意安排她與陳依齡一起落場,姊妹檔既有賣點,也有個照應。「邵氏曾派姊姊去東寶進修,她有很多追求者,其中一個是平尾昌晃(歌手兼作曲家),由日本追到香港,姊姊說妹妹在香港有個節目,為討好她,平尾便當了我的嘉賓,回國後跟娛樂公司提起,香港有個女生好厲害,十幾歲已有自己的電視節目,聲線也挺特別,四圍分享我的唱片,幾間公司都對我有興趣。」
當時,Agnes剛完成會考, 獲三優四良,可在原校升讀中六;事業上,《年輕人》票房理想, 邵氏打鐵趁熱再開《叛逆》,處女大碟又賣個滿堂紅,榮膺報章所選的亞洲最佳歌手獎,已和許冠傑、泰迪羅賓等頂尖紅人平起平坐,有需要再往日本冒險嗎?出人意表地,最反對她唱歌的爸爸,居然投贊成票!「渡邊公司請了我和爸媽到東京旅行,老闆介紹兩個女兒給我們認識,說我在日本可住進他家,又一定讓我繼續讀書,爸爸不懂藝能界狀況,只覺住在他家好安樂,又有他兩個女做朋友,最重要還可讀大學,看來誠意十足。」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妮子,也躍躍欲試,「姊姊去過日本是一大因素,我也想考驗自己的實力,在港不知不覺已可唱歌拍戲,是否全靠運氣呢?再說,那時去外國留學好困難,我們六兄弟姊妹,不可能供到每個讀大學,若以自己力量讀到,好像夢想成真。」七二年盛夏的全新體驗,不諳日文的她孤身上路, 灌錄首張細碟《虞美人之花》,並拍攝唱片封套,她直道:「雖然好紅,亦是好應該感恩的一首歌,但我並不喜歡,以前一直唱民歌,這首卻是流行曲, 旋律怪異又難唱, 一開首已是最高音,要好好準備才能唱到,最重要是不怎麼動聽,不明白何解會選這首歌。」十一月廿五日,唱片正式上市,銷量反映了事實——不費吹灰之力,《虞美人之花》讓她一炮而紅了。
下回預告
Agnes紅透東瀛,七三年新人獎予取予攜,「但老闆一早講明,我不可能贏得日本唱片大賞的最優秀新人賞!」
萬千寵愛在一身,盛傳偶像鄉裕美及野口五郎同時追求,Agnes坦言:「鄉裕美的確好鍾意我!」
下期《明周》,叫我不易遺忘。
陳美齡的論爭與奇遇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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