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美齡今年二十有一,樣子看來只有十四,聲音總像是被人欺負的樣子,又可憐又可愛,因此我叫她「小可愛」。
「小可愛」的姐姐陳依齡,不管可愛不可愛,照理應該叫她「大可愛」。
我和「大小可愛」會有一段時期合力製作一個小螢幕的特輯,這次的合作,確是為我這個才學淺薄的爬格子動物開了不少眼界。(按:楊凡是此特輯的導演。)
我從來沒有「獻身」過小螢幕,因此這次被朋友請去拍攝這個小螢幕特輯,也想好好的做一下。但是却不知做一個小螢幕節目比拍電影還多手脚。
原來這特輯有一個策劃,是小可愛陳美齡,她說「我要怎樣怎樣拍」,但是沒有劇本,這樣就要拍出三個半小時節目。
然後又加上一個「製片」,就是大可愛陳依齡,她說要怎樣怎樣省錢,然後就要工作人員早上五點鐘起床,城南拍一個鐘頭,然後坐一個鐘頭車子再到城北拍幾個鐘頭,再坐一個鐘頭車趕回城南補戲。工作時間特長,工作時連茶水都沒有一杯,但是她部有一個很好的理論:「我可以不吃不喝,你們就可以不吃不喝。」照理推論「我若下地獄,你們也可以下地獄」。
「小可愛」本來應該是很合作的,但是不知怎着的,那天在咖啡館拍外景時,擺好位置,打好燈光,請小可愛來拍戲時,她突然發脾氣,説我們拍得太慢,我的天,三個工作天拍三個半小時節目,這還「慢」?我也火大了,叫攝影師拆了三脚架朝她亂拍一通,就連她真正發脾氣的表情都拍了進去。所以過些時候你在螢光幕上看見小可愛發脾氣的鏡頭,那決不是演技。
「大可愛」的精力有時充沛得驚人,她可以每天只睡三四個鏡頭,第二天早上還是精神十足的帶着工作人員遊車河。我不知是否應該感謝大可愛,因為在東京坐車多過戲,現在我自己開車也可以認出從新宿到赤坂的路。
東京前後住了十五天,換過四個攝影師,還有就是謀殺了一大堆菲林,只要小可愛拍得可愛,就得了。居然我很慶幸,因為沒有劇本,沒有工作大綱,而完成了三個半小時特輯。我套用一句自己以前講過陳美齡的話,「不是粗製濫造就是天才」。
本來預定五個工作天來拍陳美齡的「心影」與「愛情故事」,誰知只拍了一天半的戲,小可愛就要飛往九州去唱歌,唱完歌又要去冲繩島拍照。大可愛當然也跟妹妹飛來飛去。留下我一個人在東京。我也就利用這兩天時間拍了些歐陽菲菲與翁倩玉的影片。
我就希望大小可愛遲點回東京,因為大可愛一回到東京,我就會被指使得不成人形。
大可愛果然如期返回,第二天早上六點鐘開工。我們又回到第一天的那個公園。我是很怕回到那個公園拍戲,因為頭一次在那裏拍,沒有許可証,結果臨走時被園工捉住,我就撒了個謊,說是要趕飛機回香港,一走了之。這次要是又被捉到,那豈不糟。幸好這次沒有事情發生。工作也很順利。
其實工作最順利的那天,也就是臨走的前一天,那天出動了兩架攝影機,三個攝影師,一天之內拍了三千呎十六厘米底片,八點鐘完工,回到酒店馬上倒在床上起不來。
大可愛本來預定幾個日本仔在「愛情故事」中客串主角,結果因為時間不調和,一個也沒來,落得我一人扮演三角,學生、嬉皮、花花公子,幸好我只出背影,而不出正面,否則我怕小可愛會怪我搶鏡頭。
大可愛也很奇怪,一到了日本就像黃瞼婆,一回到香港就容光滿面,其實她在日本和在香港穿的是一樣,化妝是一樣,我想,不同的只是心情吧!
有時想起來,和大小可愛工作,雖然磨擦甚多,但是我却是正懷念那些爭吵,因為我覺得那些爭吵雖然使我頭髮落多幾根,但是也使我年青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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