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齡一回來,陳家又熟鬧了。
為了美齡要回來,楓(豐)林閣的家也刻意修飾過,鋪上了灰色的地氈,換上了藍色的沙發。
我在陳家吃午飯。那餐飯眞是冷清,只有我,美齡,還有陳媽媽。
我坐在那裏,看著美齡在盛飯,在拿菜,一樣菜拿一點,放在一個小碟上,還裝了一小碗湯。放好了,坐到另一邊。我不知道那些菜是為誰準備。於是,我問她:
「給誰?」
「爸爸。」她說。
我只好沉默了,陳伯伯的遺像就掛在餐枱的對面,咧著嘴,好開心笑著,有那麼一個孝順的女兒,還有甚麼不滿足的?
下午,依齡回娘家了,一回到家就躲到房間抽煙。
我說:「你看你,那副德性,十足十癮君子。」
伯母想打麻將時(她頗愛打嬴將,打的是二、五雞,最小的),於是約了晚上打麻將。
晚上,我,美齡,依齡,陳媽媽湊成一枱麻將。
美齡其實是不愛打的,但,為了陪媽媽,就只好勉强上陣,後來,曦齡的男朋友回來,美齡立刻脫身。
她縮到沙發上,一針一針織着圍巾。
「天都熱了,還織?」我問她。
「織來墊結他的。」她邊織邊說:「我怕結他撞壞。」
美齡是很詩意的。她聽音樂,她畫畫,她寫詩。
白天的時候,郵差送來了一大叠的信。其中一封是從加拿大寄來了。信封上的收件人是陳伯母。陳伯母拆了信,看完之後笑了:「是加拿大的一個男孩寄來的。這個男孩好漂亮,美齡開始對他印象不錯。後來漸漸覺得他太花心,他寫信來問我,寄了二封信給美齡,怎麼沒有回音。」
聽說,這個男孩是台灣去的,姓楊,個子好高,有點像鄧光榮。跟林青霞的男朋友趙寧是一夥朋友。
「他們是同學?」
「不是,這男孩是負責那裏的華聲日報,他認識美美,是因為訪問她。」
美齡彷彿很理智,她說:「他太漂亮,沒有安全感。」
上次,美齡回來,提起男朋友就搖頭,可是現在不同了,給人的感覺,她是已經墜入愛河。
我不知道,她的親密男朋友是誰。可是,我敢確定,有那麼個人存在。
打麻將那天晚上,依齡跟陳媽媽要了兩千塊。那兩千塊是要為美齡看相的。
聽說這個看相的人十分靈,能夠說出你的過去,也可以說出你的將來。
看相的人只要按照你的出生時辰,就可以算出你的命運。依齡為了愼重起見。把家裏的兄弟姊妹,父母的出生時辰也記錄下來。以備算命的問起時可以應對。
記錄好所有的出生時辰。依齡對美齡作了眼勢,悄悄問了她(因為我在塲,不敢大聲)。然後把另一個出生時辰記錄了下來。
看樣子,依齡問的準是美齡男朋友的出生日期。如果她不是那麼神秘,我還不覺得。
如果眞是連男朋友的出生日期也要帶去問,那,看樣子就不太簡單了。
吃飯的時候,我問過陳伯母:「美齡每次都說,以後結婚要和你、康仔一起住。會嗎?」
「不,我是不會跟他們住的。其實我和康仔住也很好,只要大家住的,地方近一點,他們有空回家吃吃飯,我已經滿足了。」
陳家的姊妹們都是長幼有序的,曦齡雖然有了一侗很親密的醫生男朋友,但因為曦齡還在加拿大唸書,最快也要明年才結婚。而美齡自然必須排到明年之後才結婚。
美齡今年二十三歲,說起來也不小了。
因此,這次她回來,換了一個髮型,多了一點一成熟感。
在他們家裏,碰到了一些歌迷,這些歌迷迷得瘋狂,帶了照相磯來拍照,帶了禮物來送她。
陳伯母說:「日本的歌迷更瘋狂,有一個男孩子為了可以參加她的畢業禮,提早幾個月就趕到加拿大,在那裏做了幾個月的事,直到美美回日本,他才回日本。」
是啊!她一直被人寵着,不論家裏,還是外面。
眞担心這樣的一個女孩以後如何出到社會做事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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